“廉砖斋”里话“廉砖”

  “廉砖”和“廉砖斋”,源自于清代状元陆增祥的清廉之名。

  陆增祥(1815-1882),江苏苏州太仓人。清道光三十年(1850年),他在殿试中一举夺魁,授翰林院修撰,掌修国史。

  陆增祥少时家境清贫,但家风家教甚严。其父陆树薰善书法,常用砖砚比喻做人的道理。如“但留方寸地,好与子孙耕”,其父把“方寸”比喻成砚台,就是告诫要靠文字知识养家糊口,不能巧取豪夺、谋不义之财。进一步说,就是要清清白白做人,老老实实做事。陆树薰还常用制成砚台之砖进行比喻,说做学问要像砖那样踏踏实实,做人就要像青砖那样方方正正。入仕之后,陆增祥谨记父母教诲,将清清白白做人、老老实实做事作为自己的座右铭。他不仅为官清廉,而且钻研学问,终有大成,美名流传后世。

  

  咸丰元年(1851年),陆增祥在太仓建成状元府第。状元府标志性建筑为进深二十多米的“一致堂”议事大厅,西面为“容与堂”,后面则为多进院落。当年陆增祥归家为母守孝,正值战乱。陆增祥曾在“一致堂”与时任知州商议应对之策,故此堂成为敌军攻击的目标。在战火纷飞的相互炮击中,漫天弹雨居然全部飞过“一致堂”,将后面的几进院落夷为废墟,而“一致堂”和“容与堂”却完好无损。族长多次召集族人商议,想要恢复被毁的那几进院落,但陆增祥一直没有同意,而且表示,即使再建也要自己掏钱。同治年间,陆增祥辞官回到太仓。因为自身为官清廉,没有积蓄,无法再建;再加上“一致堂”西面的“容与堂”院落也正好雅致可用,所以陆增祥晚年一直歇息于“容与堂”。那一片废墟岿然不动,荣获“荒场”称号,而成为状元府中的一大奇观。

  状元府邸的“荒场”,其实恰恰是陆增祥秉承家风家教、为官数十载而两袖清风的见证。

  

  陆增祥痴迷于金石和砖砚之研究,但决不巧取豪夺。他或者亲自购买碑拓砖砚于市肆商贾,或者出钱请人深入山林搜访,或者通过亲戚朋友进行有偿收集或借录。为了节省开支,他特别注意废物利用,每到一处,就将废墟断垣中的古砖、残碑、碣石等收集起来。有一次,在一位老妇人家中,他看到狗食盆下垫着一块古砖,马上拿起细细察看,并要花钱将其买下。老妇人不肯收钱,陆增祥便以粮食作为交换。有时在水桥、桥堍等处,他发现被人废弃作为垫脚板的石刻之类,就会亲自将碑刻上的内容抄录下来,并反复校对。

  陆增祥为官俸禄并不高,加上清正廉洁,家中并无多少积蓄,因此他从收集古砚,改为收集古砖。一些人将残缺古砖视为废物随手扔掉,陆增祥就捡之视为珍宝。他还自学雕刻砖砚之手艺,一些看似废弃的残砖,在他手中变成令人爱不释手的精品砖砚。陆增祥不仅有为官清廉的好名声,而且能成为工艺大师,有大成,令世人钦佩。

  

  陆增祥一生也曾多次历险,却总能化险为夷。时人讲述“三百砖斋”,评说其“吉人自有天佑”,这与“苏州廉石”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  “苏州廉石”讲陆绩卸任太守离开郁林时,除有简单的行装和几箱书籍外,再无他物。负责运送的船家说:“舟轻不胜风浪,难以入海航行。”为行船安全,陆绩让船工搬了一块大石头用来压舱,方得以平安返归故里。明弘治九年(1496年)监察御史樊祉到苏州视察,看到此石后亲自题名“廉石”,并置于苏州城中察院场建亭保护。

  而陆增祥的情况则正好相反。他在过江时,船上多砖头石块之类,所以船吃水颇深,被盗贼眼线发现,认为“大鱼”来了,后在岸上对他们进行抢劫时,却一无所获。因敬佩陆增祥为官清廉,盗贼只是呼喊“痴官”“傻官”,就绝尘而去。更为离奇的是,后来他们又有几次遇到疑似盗贼团伙,但或者围着他们转上数圈后拍马就走,或者干脆在远处指指点点后隐而不见。据说盗贼在确认清官后,不准再行打劫。回到太仓后,族人们听说此事,遂仿照先人陆绩“苏州廉石”之说法,将陆增祥的砖砚称为“太仓廉砖”。后来陆增祥将雕琢加工砖砚的书房命名为“三百砖斋”时,族人又将此书房称为“廉砖斋”。

  一百多年过去了,这三百块汉砖砚,已陆续散失了,但在太仓的博物馆文物陈列橱窗与个别收藏家手里,还能见到它的真面目,虽粗糙,却古朴。这是廉政之砖,与“苏州廉石”一同成为古代苏州的廉政佳话。

  太仓陆氏家族遗训说:“读书方能明理,明理方能成人。”陆氏家族至今人才辈出,在《太仓近当代名人》一书中,陆氏名人就有56位,涉及社会各行各业,这也寓意着“太仓廉砖”的精神世世代代传承不息。(邰继轩 陆钟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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